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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徐振生--(作者徐全学)

2018-2-5 19:09| 发布者: admin| 查看: 128929| 评论: 0

摘要:   法治中国警示网河南讯【编辑陈运发 文作者/徐全学】 日月如织,时光荏苒,转瞬间父亲离我们而去已满十载。尽管每逢祭日我都会携妻带子去坟前追悼,但心中却总觉着父亲仍与我同在,其音容笑貌时常浮现于梦莹之中 ...

  法治中国警示网河南讯【编辑陈运发 文作者/徐全学】 日月如织,时光荏苒,转瞬间父亲离我们而去已满十载。尽管每逢祭日我都会携妻带子去坟前追悼,但心中却总觉着父亲仍与我同在,其音容笑貌时常浮现于梦莹之中,一举一动依然那么熟悉、自然和亲切。

  父亲的一生是平凡而又伟大的,他饱尝了人生的曲折与坎坷,历经了风雨与战火的洗礼。父亲1922年出生于鲁山县张官营镇玉皇店村。在他5岁那年冬天,我的祖父因患病无钱医治而撒手人寰,祖母因地主讨债逼房于春节来临之际悬梁自尽。父亲成了可怜的孤儿,在一位好心邻居的收养下才得以活命。

  1947年,父亲怀着对旧社会的深仇大恨加入了农会,开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,第二年又响应党的号召,参军入伍,被编入人民解放军步兵40师120团。从此,放牛娃出身的父亲跟随部队,转战南北,开始了他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涯。

  父亲作战积极勇敢,头脑灵活。他在部队是通讯兵,为了确保各项命令及时下达,作战信息准确到位,他每天要奔跑近百公里,鞋跑丢了,就光着脚继续前行,脚磨破了他吭都不吭一声,直到任务完成。由于父亲表现突出,在入伍的第一年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并担任通讯连一排排长。

  1949年4月21日是父亲最难忘的一天,渡江战役打响了,父亲荣幸地加入了渡江突击队第一梯队。头天晚上,他一夜没合眼,跑前跑后,将首长下达的各项作战命令及时、准确地向前方传递。下午4点钟进攻开始,浩瀚的江面上万船竞发,人民解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南京。父亲和团政委乘坐一艘战船,顺利地打过了长江,国民党溃不成军,南京解放了。由于父亲在作战中冲锋陷阵,表现出色,荣立大功一次,1950年12月,又被追授为特等功臣。

  渡江战役后,父亲和部队一道追击白崇禧残部。有一天,在广东茂名宿营的时候,部队遭遇了敌人的偷袭,教导员牺牲了,连长左右咯吱窝被打穿,父亲怒火中烧,奉命去调118团的重型迫击炮。当时敌人占据有利地形,火力极猛,打得我军司号员只能躲在一处坟头后吹冲锋号。父亲翻滚前移,冒险冲了三次,终于冲出了敌人的火力圈。由于他及时报信,118 团迅速调来两门八二型迫击炮击退了敌人,为这支部队解了围。父亲也因勇追残敌,机智顽强,被授予三等功。

  1949年的大年三十,父亲随部队打到了贵州,后来由于滇西18个县发生暴动事件,他们征尘未洗,马上赶赴云南剿匪。国民党收买的残匪凶险异常,他们暗杀共产党的干部,偷袭我军部队,制造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。有一次,一股残匪将我军几个战士包围在一个小山头,妄图偷袭后逃窜。父亲得知消息后,一面飞速与大部队联系,一面指挥排里的战士火速赶往事发地点营救战友。后来,团里的战士们赶来,一举消灭了这股匪徒,粉碎了敌人的围剿行动。

  云南解放后,为巩固国防,父亲和他的部队义不容辞地留在了遥远的边疆。在云南云县滇西公路建设开始后,父亲被任命为公路段第一指挥部第三支部书记,关键时刻他发挥党员带头作用,依然像战斗中一样冲锋在前,路段中有一处被当地人称为“鬼门关”的悬崖,自古没人敢上去。为了工程顺利进展,父亲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,身背钢钎爬上峭壁,硬是在岩石上打凿出了炮眼。在一次施工爆破中,他患上了严重的脑震荡,他仍坚持不离工地,在当地军民、干群中广为传颂。在父亲八十多岁的时候,我有两次还听到他在哼唱歌曲《二郎山》,一次是在为我乡中学做事迹报告的过程中,另一次是在家里带我三四岁的儿子时,每次听到那浑厚有力的歌声,我脑海中就仿佛浮现出父亲带队修路的一幕幕。父亲由于在1950年巩固国防、清剿土匪、建设滇西的工作中忠心耿耿,贡献卓越,当年年底又被评为特等功臣。

  1954年,父亲响应党的号召,脱下戎装,复员回到老家玉皇店。由于家里没有一个亲人,他在一个朋友介绍下落户到了马楼乡官店村。1958年,组织安排父亲到县城新华电厂当保卫科长,三年后,新华厂解散,父亲离开县城,回乡务农。两口小锅、一把风箱、一张床、一个案板就是他的全部家当。和我母亲成家后,父亲开始了新的生活,他把当年一枚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包裹起来,然后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之中。

  父亲人老实,工作兢兢业业。他在生产队连任九年会计、十多年保管员,深受群众拥戴。有一次父亲发现少了一分钱对不上账,就一夜不合眼查找原因。母亲说:“把自家的一分钱垫上去不就行了吗?”父亲却认真地说:“那不一样,公是公,私是私,如果靠自己去垫钱,我这个会计也太不负责任了。”直到找回那一分钱,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
  上世纪六十年代,正是国家最困难的岁月,家里人口多,穷得揭不开锅。因为吃不饱饭,我大姐小时候个子高高的就是不会走路。但是,父亲哪怕一个人起早去几里外的山坡上采摘荆树叶回来煮着吃,也从不凭借手中的权利占集体一点便宜。记得小时候,父亲从仓库捉到老鼠拿回来让我剁碎了喂鸡,母亲在一旁开玩笑说:“这是我们保管员家庭唯一的特权。”1968至1970年,家里连续三年没蒸过一次白馍,没割过一两肉。过年了,家里除了几十斤萝卜干外,一无所有,一位好心的邻居将自家的羊杀了,送来了二斤羊肉,感动得父亲直掉眼泪。

  记得我刚上初中的时候,公社民政所和党委办的同志曾到家里核实父亲的情况,说是县武装部档案室着火,父亲的档案没了,不然的话,我们全家有可能全部要转成商品粮户口。还说只要父亲拿着自己的功劳证向上级反应,安排两个子女是不成问题的。但是父亲的话干脆利落:“我是我,他们是他们,自己的路自己走!再说我是党员,咋能靠过去的那点功劳给政府找麻烦?”

  农村实行大包干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,家里的粮食多了起来,但由于二姐和我同时读高中,父亲的担子更重了。家里除了粮食再没有别的收入,父亲常常用架子车把小麦拉到面粉厂,再把换来的粮单和钱一起送到学校。有一次,我周末回到家,临走的时候,父亲从口袋掏出五毛钱递给我说:“这次家里就这么多钱了。”我疑惑地抬起头,看到父亲满脸凝重而坚定的神情,我忽然间似乎开悟了,接过钱告别父亲上路了,走了一阵子,回头看到父亲依旧站在那里向我张望着。从家里到学校二十多里的路上,父亲的那种神情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,让我思绪万千。

  父亲七十一岁上因血压不稳定患上了脑梗塞,因其身体素质较好,加上救治及时,没有留下后遗症,但其身体显得苍老了许多,而且日益虚弱。可父亲处处事事不忘自己是一名党员,凡是能干的活,他总是争着、抢着干,有一年夏天,雨水很大,村里的一座桥冲毁了,他和另一个老党员拉上架子车,一车一车拉土填平了道路。村上的年轻人们看到如此情景,纷纷伸出援手,把一座拱桥修复得结实宽阔。

  1998年,我母亲急发脑出血送医院抢救,前后花去医药费三万余元,虽然命保住了,但母亲却只能瘫痪在床。当时没有实行农村合作医疗,我在学校的工资收入也相当微薄,使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债台高筑。亲朋好友劝父亲向政府申请些救济,但他执意不肯,“孩子们小的时候,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,现在他们长大了,我能再向政府伸手?困难是一时的,总有挺过去的时候。”

  2002年,记者采访了82岁高龄的父亲,并把其事迹刊登在了当时的《鲁山报》上,原鲁山县常委张坤子、陈光明、马国欣、陈光明、叶剑锋等先后到家里探望了父亲,他们无不为父亲的卓越功绩所感动和钦佩。原县委书记张坤子盛赞他奉献不留名,居功不自傲,贫困不伸手,晚年不息志的高尚品质,号召全县党团员向其学习。从此,父亲的光荣事迹在鲁山县广为传颂。紧接着,《平顶山晚报》、《平顶山日报》、《党的生活》、《解放军画报》等报刊,以及鲁山县和平顶山市电视台也相继报道了父亲的事迹。

  与此同时,许多单位、学校和团体纷纷邀请父亲作报告,回顾过去的峥嵘岁月,激发青年人爱党、爱国的革命热情,学习父亲永葆革命青春的高尚品质。这样一来,巡回报告成了父亲的“本职”工作。尽管每次报告下来他都累得筋疲力尽,甚至有时不得不由我中途代替,可当他看到那些听得津津有味的年轻人脸上闪动的泪花时,父亲又从内心体会到了为党工作的幸福和乐趣。几年间,年逾八旬的耄耋老人巡回作报告二十余场,一个个单位的会议室和学校的操场上留下了他年迈而又高大的身影。

  2007年农历腊月20日,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,走完了他平凡而又光辉的人生征程。父亲虽然离我们而去了,但他的光辉事迹和高尚品质永远伴随和激励着我,沿着老一辈的革命足迹奋勇前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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